抗日战争初期,八路军三大主力师之一的120师下辖的359旅,以其英勇作战和艰苦奋斗闻名于世。尤其是在南泥湾的垦荒建设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深入人心。
然而,很多人并不清楚,这支威名赫赫的劲旅最初的旅长并不是后来广为人知的王震,而是陈伯钧。那么,为何这位旅长只在任3个月就被王震接替了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件,让陈伯钧被调离前线?
陈伯钧是四川达县人,生于1910年,算是家境尚可的读书人出身。他自小聪慧,六岁入学,十三岁就考进了省里的师范学校。那时候时局动荡,陈伯钧在师范里接触到许多新思潮。1927年,他毅然投笔从戎,报考了黄埔军校第六期。正是在那里,他走上了革命道路,成了一名中共党员。
黄埔毕业后不久,陈伯钧被分配到了张发奎的第二方面军,担任教导团干部。这个教导团其实是党在国民党军中的秘密武装。1927年南昌起义前夕,教导团奉命南下响应起义,结果中途遭到张发奎派兵拦截,全团被缴械。陈伯钧趁乱逃出,加入了二十军独立团,随即参加了毛主席领导的秋收起义,并最终随部队上了井冈山。
在井冈山时期,他表现出色,很快担任了红军干部教导大队的副大队长。他的上级吕赤是黄埔四期出身,也是四川人,两人情谊颇深。可惜一桩意外,改写了陈伯钧的命运。
那日他从战场上捡回一支损坏的小手枪,修复后兴冲冲拿去给吕赤看,却没察觉枪膛里还留有一颗子弹。就在他开玩笑地“检验成果”时,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吕赤,吕赤不治身亡。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事故,但也引起了震动。部队上下意见不一,不少人主张严惩。毛主席权衡再三,考虑到陈伯钧并无恶意,又正值用人之际,最终判了他板子一百,并劝他悔过自新,完成吕赤未竟的事业。
自此之后,陈伯钧更加奋发,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他先后担任红十五军军长、红五军团参谋长等职。长征中,他出任红十三师师长,在湘江战役中为中央纵队断后,损兵折将之际,他指挥有方,确保了主力顺利渡江。草地会师后,他被调至四方面军工作,但因多次批评张国焘的错误方针,职务被罢,改为红军大学任教。
直到红二方面军成立,贺龙和萧克推荐下,陈伯钧重返部队,出任红六军团军团长。可惜好景不长,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红军改编为八路军,陈伯钧不得不降职为一二〇师三五九旅旅长,王震则任副旅长。
就在部队完成洛川整编之后,王震率主力前往晋察冀前线,而陈伯钧则与七一八团留守,负责后勤和留守防务。此时正是八路军最困难的阶段。蒋介石表面上答应给八路军以“国军丙种师”待遇,但在军饷发放、装备补给方面却一拖再拖。眼看天冷,士兵冬衣不备,陈伯钧日夜为此忧心。
1937年10月17日,他终于接到总部通知,让他派人去延安领取制衣款项。陈伯钧如释重负,立即安排旅部会计老袁前往延安。可这事儿偏偏没那么顺利。
那天院子里正好有一辆从摩托学校出来、准备返程延安的军委直属车辆。老袁想搭便车,省点脚力。可司机却坚决不肯,说是有规定,不许载人。偏偏这位司机脾气倔,又是从苏联留学归来的军校生,说话带刺,面对陈伯钧这个“陌生人”,根本不给面子。
陈伯钧几番劝说无果,被对方顶得火起,情绪失控之下,竟然出手扇了司机一记耳光。这一巴掌,虽是一时之怒,却打破了部队纪律的底线。在八路军,历来强调官兵平等,严禁体罚与侮辱,哪怕旅长动手也不能例外。
不久后,陈伯钧被毛主席亲自召见。毛主席当面严肃批评了他,认为其行为不利于统一战线和军纪建设,命他前往延安党校学习整顿。这也意味着他无法返回部队前线,带兵打仗。
三五九旅的指挥权自然不能空缺,八路军总部研究之后,决定由副旅长王震接任旅长。陈伯钧从任职到调离,前后不足三月。这段经历对他打击不小,也让他远离了前线多年。
直到1942年,他才再次被任命为一二〇师三五八旅副旅长。虽非三五九旅,但终归重返战场。此后在解放战争中,他表现依旧出色,担任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副司令兼四十五军军长。1955年,他被授予上将军衔,成为新中国高级将领中的一员。
回望这段往事,小僮我也常在想,陈伯钧若不是那一巴掌,或许他的军事生涯会有另一番模样。可历史就是这么个道理,有些错,哪怕出于好意,也可能酿成大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