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汉纪行

自强||浙江

蛇年四月天，在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的日子里，旅行大武汉，来了个亲密接触、热烈拥抱，也遂了平生还未游过武汉的夙愿。

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可冠以“大”的城市有上海与武汉。这是就人口、地域、文教水平、政治和经济地位等而言。闯荡大上海、保卫大武汉家喻户晓。

大武汉，古称夏口、江夏、江城，在三国时就有名。九省通衢，中原腹地，荆楚大地，滚滚长江流经，由武昌、汉口、汉阳俗称武汉三镇组成，龟山、蛇山两岸对峙，巍峨雄壮。毛主席的“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崔颢的“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等描写武汉的诗句耳熟能详。

有游客对去武汉，因曾是疫情首发地，心有余悸。好多年了，人山人海的刀郎演唱会也举行过了，还能有啥事。眼见为实，百闻不如一见。一到武汉，车水马龙，很少有人戴口罩，戴的大都也是出于职业需要。安检与其他城市无异。那时有市民“好怀念堵车的日子”，一度大街小巷看不到一辆私家车。如今《夜上黄鹤楼》国潮夜宴几乎场场爆满，有天下第一街之誉的汉正街、江汉路步行街、楚河汉街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仿佛全湖北省的人都到了武汉。

武汉人对来自浙江的游客很友好，应该对来自其他省份的游客也很友好。他们说，多亏你们出人出力捐款捐物，让武汉硬是挺了过来。

武汉首先她历史红，是座英雄的城市。推翻封建帝制的辛亥革命在武昌打响第一枪，现有颇具纪念意义的起义门、首义公园和辛亥革命博物馆。武汉二七工人大罢工、武汉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汉口中华全国总工会，点燃革命火种。著名的党的五大、八七会议在武汉召开。所到之处，无论在龟山公园的向警予烈士陵园，还是在武汉革命博物馆，总能感受到浓浓的“红色氛围”和红色印迹。洋务运动时，武汉城市之父——张之洞的汉阳兵工厂的“汉阳造”，从辛亥革命到抗美援朝，青史留名。

武汉是座名副其实的大学城。1000余万人口中，有130余万是大学生和研究生，居世界各大城市之首。有大专院校近百所，坐拥武汉大学、华中科大两所985高校，军事院校有7所。偌大的武汉大学主校区开大门关小门，只是到具体园所需要登记。当年的“国立武汉大学”是由我们宁波商人沈三江倾囊建造的。甬剧《沈三江》生动形象反映了这段历史，其中沈三江因操劳过度为之眼瞎，让观众眼泪打转。“国立武汉大学牌坊”现成为网红打卡点。位于慈溪的公牛集团创始人阮立平也是武大校友，在武大校史馆有对他的人物介绍，在武大校庆时作为杰出校友发言。我们去武大这个与厦门大学齐名的中国最美丽的大学时，正好举行“盛世修典——‘中国历代绘画大系’（浙大、浙江省文物局编纂出版）成果展”，由武大、浙大主办。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春日研学正当时的莘莘学子参观考察，留下浙鄂两地文化交流的友谊佳话。

在武汉江汉路，还能见到不少欧美风格的洋楼，这是当年半殖民地留下的伤痕。有人说，凡与洋人通商的租借地，经济发达。好像这“发达”是洋人带来的。这些通商口岸，原本是经济相对繁荣、交通相对便利、人口相对稠密的地方，否则洋人“看不上”。明火执仗的洋人带来的只是坚船利炮，带去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茶丝特产、珍贵文物。那一柱一椽由中国人建造，那一丝一缕由中国人提供。这“发达”是畸形、耻辱的。称武汉曾为“东方芝加哥”，普通百姓是没法享用的。湖北籍著名革命烈士夏明翰当年在长江轮上愤然写下“洋船水上漂，洋旗空中飘。洋人耍威风，国耻恨难消”的诗句。一位爱国士绅面对耀武扬威的洋人洋舰，发出“谁能把这些王八蛋赶出中国，我认他八辈子的祖宗”的呐喊！

当下武汉的山水之美、人文之美、风情之美是人民创造的。1927年1月，武汉人民首次依靠自己的力量，收回英租界，令国人扬眉吐气。站起来了的中国，已无趾高气扬在长江横冲直撞的洋人，也不会发生惨绝人寰的1948年8月7日美军集体轮奸中国名媛的汉口景明楼事件。在地铁、景点、步行街有来来往往不同肤色、语言、穿着的外籍人士，也“泯然众人矣”。在天下江山第一楼、武汉的地标——黄鹤楼景区一家饭馆内，有一对男的是黑人女的是白人的伴侣与其他游客一样在用餐，已无特别之处。不过只见他们是光盘行动，吃饭速度也很快。

乡音难改。在武汉，我们操着不那么地道的普通话，不一定辨得出一定来自浙江，说苏沪人也有人相信。可有个来自台湾省高雄的滴滴司机，交谈不到两句，就说“你们是宁波人，与老蒋公口音相近”。我们大陆人不称蒋介石为“蒋公”。这名司机原是一家在武汉的台资企业的员工，后与当地人结婚成家。台资企业搬走了，他没走，开起了“滴滴快车”。他大概听到过蒋氏父子的录音讲话，听到过宁波方言。而另一个司机，祖籍在宁波，是他爷爷孤身一人逃难到武汉。他没见过爷爷，他和父亲也没来过宁波。攀谈了几句，这名司机就说我们好像来自苏浙沪。再交谈下去，确定我们是宁波人，因他父亲多多少少带一点宁波口音，故对阿拉宁波方言有点印象。说来说去，还是“老乡”哩。但又不是“冒牌”的，即使“冒牌”也没意思。他还说从其父亲开始，还是不习惯吃辣，爱吃点海鲜，大概率是受爷爷的影响。我们有个族伯抗战时跑到武汉谋生，他的儿子至今与在老家的堂弟亦有联系。

徜徉在万里长江第一桥——武汉长江大桥，这座新中国成立后修建的第一座公铁两用的每天有10余万辆汽车300多列火车通过的长江大桥，领略“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美妙意境，颇有“古镇在岁月中沉淀，又在新时代重放光彩”的感慨。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一方水土一方人。湖北、武汉在中华版图、中华大家庭拥有重要一席。“总要来一趟武汉吧！”大武汉，是一个去了还想去的地方。因为大而悠久，故事精彩，景点出名，文物珍贵，不只黄鹤楼和热干面、武昌鱼，三五天还游不完。大家相约，有生之年再去大武汉。因行程匆匆，著名的武汉十大景点没有踏遍，几个在武汉的熟人没有会面。愿不断传来来自大武汉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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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俞士强，男，笔名：自强，浙江慈溪人，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