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之行
口 袁举忠
宁夏,这名字在口中细嚼,便有一种干燥而辽阔的意味。初闻此名,大约会联想到宁静的夏天,然而亲临其地,才知"宁"字之由来,原是取"西夏安宁"之意。这地方,向来被中原人视为边陲,风物与江南大异其趣。
“五-”长假,乘大巴车随团从兰州出发,向东北而行,窗外景色渐变。先是郁郁葱葱的平原,继而黄土丘陵起伏,待到地势渐高,绿色便稀少了。沙石地上,其间生着些低矮的灌木,灰绿色的,显出一种倔强的生命力。远处的山,多是光秃秃的,形状怪异,仿佛被巨斧劈过一般。这便是贺兰山了,它如一堵墙,挡住了西来的风沙,也挡住了古时游牧民族的铁骑。
团队来到内蒙古与宁夏交界处的通湖草原,迎面是一片绿色,这绿不是那种含着水色的嫩绿,而是北方夹杂着枯黄的苍绿。天边的白示浮在空中,同地上牧人驱赶羊群一样缓缓移动,分不清孰真孰幻。这里是古丝绸之北路要塞,有古商道、古盐道、古骆道,有沙漠湖泊、沙漠绿洲、沙漠草原和流传千古的神话故事及独有的民族风情,被誉为沙漠中的“伊甸园”。
进入银川城,街道宽阔,行人不多。回民们戴着白帽,妇女们或蒙着头巾,在街上行走。清真寺的圆顶在阳光下闪着光,唤礼声按时响起,悠长而苍凉。这里的羊肉极好,不膻不腻,切成大块,用清水煮了,蘸盐吃,竟有甜味。银川市,别称“凤凰城”,是宁夏回族自治区首府,塞上历史文化名城,古代西夏王朝首都,这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旅游资源丰厚。银川的妙处,就在于它将塞北的粗犷与江南的秀美奇妙地糅合在-处,就像当地老话说的:“半城湖水半城沙”,城的风骨里既有大漠的豪迈,又不失水乡的柔情。
出城向西,至西夏王陵。那些土丘,历经千年风雨,依然耸立。想当年李元昊何等威风,立国称帝,与宋辽鼎足而三。如今只剩下这些沉默的土堆,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陵前石碑上的西夏文,如符似咒,无人能识。一个曾经辉煌的王朝,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几座荒冢,供后人凭吊。
到达中卫的沙坡头,又是另一番景象。地貌奇特,沙河相依,黄河在这里拐了个弯,北面是腾格里沙漠,南面是绿洲。过河上岸后,赤脚踩在沙上,热得烫人。爬上沙丘,看黄河如带,蜿蜒东去。忽然想起王维的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情此景,正相吻合。
进到沙湖边,只见一泓清水,四周却围着一圈黄沙,果然名不虚传。湖水极清,清得能看见水底的沙纹,沙又极细,细得能在指缝间无声溜走。沙与湖,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曾前进,倒也相安无事。岸边游人如织,有拍照的,有嬉水的,有在沙上打滚的。几个孩童在湖边垒沙堡,刚垒好,湖水便悄悄爬上来,将那沙堡的根基啃噬了。孩童们不恼,反而笑得更欢,继续垒着注定要倒塌的城堡。我想,这大约便是人生的缩影罢。
最后到达华夏西部彰视城,入得城来,但见黄土夯实的房屋一幢挨着一幢,客栈、酒肆、镖局、衙门,应有尽有,似乎走进了过去的时光隧道。华夏西部影视城,含明、清双城、老银川一条街, 迄今止,这里已拍摄了《红高梁》、《黄河谣》、《新龙门客栈》等几十部影视剧,享有“中国电影从这里走向世界”的美称。保留和复原了许多影片拍摄后的原景和道具、供游人观赏,游客游玩的同时还可以自己量身制作影视片。西部影城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被评为“中国最受欢迎旅游目的地”和“中国最佳旅游景区”,并被宁夏回汉乡亲誉为“宁夏之宝”。走到镇北堡前,几个穿着戏服的汉子蹲在阴凉处抽烟,见游客来了,便掐灭烟头,抄起道具刀剑,开始表演"西部镖客大战马贼"的戏码。刀光剑影间,扬起一片黄尘。
正午时分,我登上城墙远眺。整个影视城尽收眼底——黄土、灰瓦、红旗,在烈日下构成一幅浓烈的画卷。远处,一群游客骑着骆驼缓缓而行,骆驼脖子上挂的铃铛声隐约可闻。更远的地方,真正的贺兰山如一道青灰色的屏障,沉默地注视着这座人造的西部幻影。
临行前,买了一包枸杞。宁夏枸杞,色红如血,晒干后依然饱满。泡在水里,缓缓下沉,水渐成琥珀色。喝一口,微甜,带一丝药香。这小小的果实,凝聚了宁夏的阳光与水土,带回去,也算是一点念想。
宁夏之行,如饮醇酒,初时不觉,回味方知其中滋味。
作者简介:袁举忠,男,汉族,甘肃康县人。曾先后在乡镇和县直单位任职,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诗词协会会员,曾在国家、省、市、县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百十篇,诗词数百首,获得国家、省、市、县多项奖励。现已退休,享受三级调研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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