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词,上阕写半生追求名利与情感,借酒抒怀,夜深时心境渐明;下阕写醉醒之间的状态,感叹世间清浊,最后以超脱自嘲作结。语言含蓄,有隐逸超然之感。
先看原词:
鹧鸪天
田新智
半世浮名半世情,浮樽冷暖到三更。停杯已觉纷争远,渐自冰心照晚城。
醉非醉,醒非醒。行吟处处浊和清。诗书一卷人休羡,不是葫芦不是僧!
这首《鹧鸪天》以疏狂笔调抒写半生感悟,展现了一种超然物外却又矛盾暗涌的精神世界。上阕开篇“半世浮名半世情”以对称结构道出人生两大执念,继而以“浮樽冷暖”的意象将世态炎凉融于酒盏之间。停杯之际,纷争渐远,冰心映照晚城,既显孤高自守之志,又暗含夜深人寂的苍凉。
下阕醉醒难辨的朦胧状态中,“行吟处处浊和清”巧妙化用屈原行吟泽畔的典故,暗喻对世俗清浊的洞察。结句“不是葫芦不是僧”最为精妙,既否定道家葫芦(法器)与佛门僧侣的象征,又在否定中确立独立姿态——一种超越宗教形式的精神自在,与辛弃疾“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的醉态狂语异曲同工。
全词在酒意氤氲中构建了多重审美空间:冷暖交织的温度感、醉醒恍惚的意识流、清浊辩证的哲学观,最终在自嘲式宣言中完成对自由人格的塑像,堪称现代词坛深得宋词三昧的逸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