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业冰河期”的大环境下,我仿佛被推入了一片未知的海洋。然而,正是这看似艰难的时期,让我没有沦为一个无聊的人。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挖掘内心深处的兴趣和潜力。每天投入大量时间学习新技能,阅读各种书籍,拓宽自己的知识面。我参加各种社交活动,结识不同领域的人,拓宽人脉。在求职的过程中,不断反思自己的不足,积极调整心态。这段经历让我变得更加坚韧和充实,也让我明白,困境往往是成长的契机,只要不放弃,就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
如果只是在年轻时过自由的生活,长大后就放弃这种自由,这样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把50岁以上的朋友集结起来,随心所欲生活到最后。
你好你好,现在日本东京的樱花很漂亮,所以我来中国的前几天,每天去公园看樱花,跟朋友一起喝酒到早上,所以我现在有一点感冒。不好意思。
我是松本哉,我的中文不太好,所以今天用日文演讲,不好意思。可是今天找到了很好的翻译者,所以我放心随便讲。
我在东京一个叫高圆寺的街区经营着一家二手商店、一家青旅和一家小酒馆这三个店。这些店几乎都不赚钱,我就一边玩,一边随性地生活。
要说我为什么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呢,难得来一趟,今天就跟大家聊聊吧。
守护法政大学贫穷风气协会
最初的契机是我1994年上大学的时候。我上的是东京的法政大学,这是一所特别疯狂的大学,有很多奇怪的人。
▲松本哉在法政大学学生会馆
学校是24小时开放的,每天晚上都有学生在校园里喝酒聚会,乐队会突然就原地开live。
当时法政大学还残留着学生运动的风气,那种非常认真的学生运动,会发起大型集会,甚至和学校职工发生肢体冲突。
我成长在东京东部的“下町”地区有点像乡下,完全没有所谓的文化氛围之类的东西,只有老人和小孩,大家从学校毕业后马上就会去工作、结婚、生子。
所以,在大学里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反主流文化”之类的氛围,我特别惊讶:哇,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啊~!乍一看学校的校舍又脏又乱,但是却有着极大的自由。
但有一天,学校推出了校园再开发计划。
校方的计划是把校园里的所有建筑全部重建成漂亮的新建筑,“美化校园”的同时,作为交换,制定了很多规则,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晚上也不让进,自由的空间会逐渐消失。校方想把大学变成一个“只要上课、找工作就好,其他都是多余”的地方,说白了,就是要变成一个单纯为就业而存在的预备学校。
反对运动爆发了。我觉得这样自由的大学如果消失了实在可惜,也参加了。那是我第一次参与社会运动。
一开始我也参加了一些认真严肃的运动,不过我总觉得那种运动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比较随性、不那么严肃的方式。
于是,我成立了一个完全随性的团体,叫“守护法政大学贫穷风气协会”。
这个团体的核心就是在校园里“赖着不走”。我们不是仅仅为了努力学习、就业并成为企业的工具而读大学,而是要在这里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主张。
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吧。我们经常搞一个叫“火锅斗争”的活动。
当时的大学给人的感觉是“下课后就赶紧回去”,为了对抗这种氛围,每当下课的时候,我们就在校园里支起火锅,准备好酒。
等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我们就招呼他们:来喝一杯吧?火锅超好吃哦!这样邀请大家一起吃喝,人数渐渐变多。
后来,连学校的职员、打扫卫生的大叔,还有教授之类的各种人都来了。大家还搬来了电视、冰箱、书架之类的东西,在那里连续喝了一周多。
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场热闹的酒会,但在这个过程中,学生们之间会交到越来越多的朋友,和大学的职工、老师们也会熟悉起来,我们会和老师讨论“大学应该是什么样的”,有些老师会觉得我们说得有道理,站到我们这边来支持我们。
我们还做了一件事。如果大学里全是那种上课、然后找个好工作的人,那大学肯定变得特别无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去一些补习学校散发传单。传单上写着:“进了法政大学,就找不到工作!最好不要去!”然后又写:“但是,如果想过胡闹的人生,那就去法政大学!”以此来拉低学校入学考试的偏差值。
这种行为让校方特别生气,恳求我们不要再这么做了。学校一直在宣传法政大学有多棒,而我们却在到处破坏这种形象。
还有一个我想介绍的是,这个叫“臭咸鱼干”,我们曾经用它来战斗。
法政大学有个夜间部,学费很便宜,对学校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利润,所以学校打算取消夜间部。当时,严肃的学生运动人士和校方争执不下,双方正在谈判。然而,大学方面突然决定关闭所有沟通渠道,不再和学生对话。
于是我们说:“好,交给我们吧。”我们把臭咸鱼干拿过来,在关闭的大学办公室门前,架上炉子拼命地烤。这种鱼一旦烤起来,会散发出极其难闻的味道。
我们还拿来一个巨大的团扇,打开办公室的窗户。混蛋,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结果,很多职工都跑了出来,大喊:太臭了,受不了了!我们就趁机抓住他住,要求继续谈判。
但最终,我们还是输了,夜校部还是被取消了。
总之,我们当时做了各种活动。不仅是我们,还有很多其他学生和团体,还有很多外面的乐队来演出、剧团来公演。和各种各样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激发。
在大学里,我深刻体会到了能让形形色色的人相遇的场所的重要性。这就是我开始做各种事情的原点。
失落的一代?
就这样,我从大学毕业了,踏入了社会。那个时候大概是2000年前后。
90年代之前日本的经济一直都不错,但之后就迅速恶化了,当时正处于日本经济不断下滑的时代。那时被称为“就业冰河期”,很多人即使大学毕业也找不到工作,参加100家公司的招聘考试,一个都没通过。
我们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应该说是日本泡沫经济的鼎盛时期吧,我还想着“长大后会过上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快乐生活吧”,但感觉完全被骗了。
我们这一代人,也就是现在大概四五十岁的人,被称为“失落的一代”,被认为是可怜的“就业冰河期世代”。
但其实对于这种说法我还是很怀疑的。就业确实很困难,但是作为交换,很多人开始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人自己开创小事业,有人开店,有人成为旅人踏上世界之旅。
因为无法就业,所以只能靠自己生活,只能靠自己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这一代人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的能力非常非常强。
找不到其实也挺好的,真的。要是进了那种无聊的公司,就会一直做那种毫无意义的工作,过上无聊的社畜生活,说不定我就成了一个无聊的人了。哎呀,真是好险啊~
大家也还是别找工作的好。
也正因如此,2000年以来,日本各地开始不断涌现出有趣的空间。
在东京等大都市,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小酒馆和咖啡馆,在乡下也有一些神秘的书店、有趣的青年旅社和不可思议的Livehouse等等。这个时期地下文化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说真的,多亏了就业难,我真的感谢日本经济的崩溃。
建立一个胡闹据点
只是,在90年代以前的日本,资本主义高度发达,街道上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以及在地的小社区等等都受到了很大的破坏。毕业之后从校园进入街道,我意识到街道正在发生和大学里一样的事情。
街道随着城市不断开发变得越来越漂亮,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却越来越少,路上的自由也在逐渐消失,街道变得越来越无机。
毕业后,我也曾在车站前和繁华地段举办街头活动,但还是想有一个随时去都有人、可以做点什么的空间。从建立一个胡闹据点的意义上来说,开店是很重要的。
于是我决定开一家店,地点选在了一个叫高圆寺的街区。
高圆寺位于东京西部,以前东京的市中心在东部,西边的房租比较便宜,所以各种各样的人逐渐搬到这里。
可能哪里都有所谓年轻人的聚集地,高圆寺虽然也是个年轻人的街区,但这里的人不止年轻,而且还无所事事。
这里有很多艺术家、音乐人,还有各种搞不清楚到底在干什么的人。从工作日的白天开始,大家就都在四处晃荡: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做做呢?整个街区给人一种当你想做点什么时,会有很多可能性的感觉。
“素人之乱”二手商店
我首先开的是一家二手商店,那是在2005年。店的名字叫“素人之乱”,意思能懂吧?“无名之辈,胡作非为”,带着这个意思取了这个名字。
从大学时代起我就在二手商店打工,有这方面的经验,此外也有很多原因。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社会的运作模式是大量地生产、大量地消费、又大量地丢弃,开二手商店也有点是为了对抗这种现象。
另外,二手商店不是像普通商店那样,只是卖新品、用钱和商品进行交换。而是会收购旧物,进行修理,还会跟顾客交流“这是什么呀”之类的,甚至去顾客家里。而这些顾客不是特地大老远赶来的,而就是住在附近的人。
▲素人の乱5号店
店铺开业后,谜之顾客越来越多。我想介绍其中一位谜之顾客,木村大叔。
他总是拿着一个闹钟过来,说:哎呀,你能不能买下这个呢?
那也不是什么名牌闹钟,就算400日元吧。我就花400日元收下来,然后标价800日元放在店里卖。
过了一段时间,木村先生来到店里,看到那个闹钟就说:哎,这个闹钟不错,我买了吧。就把他之前卖给我们的东西买了回去。
然后过了大概两周,他又说:哎呀,现在手头没钱了,还是想把这个闹钟卖了。于是我又花400日元买下,然后标价800日元上架。
感觉会这样无限循环下去,我就劝他:木村先生,别这样了,你肯定还会再买回去的,不如别卖了吧。
但是木村先生说:哎呀,我现在真的需要现金呀,求求你,买下来吧。于是我们就又买下来。
后来我去便利店,看到木村先生用那400日元买了烟,正抽得津津有味呢。我想,原来是为了这个才卖闹钟的吗?
通过这样的谜之互动,我和木村先生这样的客人渐渐变得关系很好,后来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喝酒,或者来参加我们举办的活动。
后来大家都开始来店里聚会、喝酒,一直喝到凌晨4点左右才走,我就一直到凌晨4点才关门,然后中午12点又得开门。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累死的。我就想,得给大家弄个专门玩乐的地方才行,于是就决定开一家酒馆。
喃多咖bar
刚好那时,就在同一条商店街步行大概三分钟的地方,有一个老奶奶开了很多年的酒馆。商业街的爷爷奶奶们经常去那,店里还放着卡拉OK,真的是一家很传统的居酒屋。我也经常去那里喝酒。
有一天,那家店的老奶奶说:哎呀,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差不多也该歇一歇了。有没有人愿意接手啊?
当时我喝得酩酊大醉,就随口说:啊,我来做我来做。
店里的大爷大妈们都喜笑颜开,说:你接手的话那可太好了!那时正在兴头上,我说:包在我身上吧!
第二天醒来,哇糟了,说大话了。我好像答应接手那个店了。后悔死了。
我已经有一家二手商店,没办法再兼顾一家酒馆了,于是问遍了高圆寺的朋友们:我稀里糊涂包下了一个店,有没有人能接一下手?
大家说:不行啊,我也有工作,不过一个月帮一次忙的话倒是可以。居然有30个人都这么说。
30个人的话,那每人每月帮忙一次不就行了?于是,我们就开了一家一天换一个店长的店。这就是“喃多咖bar”(なんとかBAR)。
因为每天都是不同的人当店长,所以每天的氛围都不一样。今天店里全是搞乐队、玩音乐的,第二天则是一群艺术家。下一天全是年轻的女孩子,再下一天又全是大叔。
有一次是蒙古人来当一日店长,菜单也全是用蒙古语写的,完全看不懂。
因为每天也都有常客,所以不同类型的人就会不断地混在一起。城市里人太多了,不同类型的人很难混在一起,不是吗?虽然住得很近,但实际上没有太多交流。
现在的社会,民众越来越被分割得七零八落,但是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又逐渐恢复了。
大笨蛋宿泊所
渐渐地,从很远的地方来玩的人越来越多了。有日本国内的地方城市的人,也有海外的人。看到他们来待一天就走了,我觉得很可惜。要想了解高圆寺,最好还是多停留一段时间,看看这里平时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准备一个住宿的地方,于是就开了一家青旅。
开这家青旅时,我参考的是中国。
我学生时代第一次出国就是来中国。那是1994年,我才大一,19岁,一个人来中国穷游。
因为没钱,我经常住在最便宜的地方。就是那种在破旧小区一楼,写着“旅社”或者“招待所”的地方。
那种地方真的特别随意。一进门,就会看到前台有个大叔在睡觉,或者有个小孩一直在玩游戏。我会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我想住店,把大叔叫醒。
他们基本上只说中文,不懂中文的话马上就会摆出非常难看的脸色,就算好不容易沟通上了,大叔也会非常不耐烦、很不情愿地接待你。
“身份证拿出来”,“二十块”,钥匙也是直接扔过来,“房间在那边”。办完手续马上又去睡觉了。
房间里漏雨,大叔就会扔过来大概五条毛巾和一个水桶,“你自己解决吧”。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我其实还挺感动的。真好啊,果然还得是中国的招待所,太厉害了。
在日本,不管是便利店还是民宿,都会笑眯眯地说“欢迎光临”什么的,但我总觉得有点虚伪。虽然他们表面上在笑,但你完全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有那种专门为游客打造的日式风格的装修,就很假。
反而是中国招待所的看店大叔那种毫无掩饰的当地感让我非常感动,心想,哇~我也想开这样的店!我想成为那样的大叔!
于是,我在东京开了一个类似招待所的地方。大概2013年的时候,我租了附近的一栋楼,开业了。
这里真的是条件最差的地方,如果你们来日本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住在这里。
不过呢,就像刚才提到的中国招待所的大叔一样,他们态度并不是真的不好。住下来之后,和他们聊天,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人特别好。他们会告诉你哪里有什么好吃的,还会在很多方面照顾你。我们也是希望营造这样的氛围。
我们这种条件的青旅,普通游客来了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面向游客去打广告,尽量通过熟人来招揽客人。
青旅开业后,我每个月都会出国一次,在北京、首尔或者吉隆坡这样的城市待一周,通过朋友的介绍,去当地那些奇怪的有趣的空间,喝、逛、交朋友,不停地发这种贴纸和海报:我在东京开了一家青旅,随时都可以来哦。
这样就开始有各国的人陆续来住宿了。有像阎王爷一样一脸凶相的朋克乐队,有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神秘艺术家,也有从南美来的嬉皮士,还有经营非常时尚的杂货店的人等等,几乎都是外国客人。
但是也有来东京求职的乡下学生,误打误撞住在这里,在一起玩、在客厅聊天的过程中,改变了人生的方向。
然后,我会把这些外国人带到前面提到的喃多咖bar之类的地方,甚至让他们当一天的店长。这样一来,他们会和普通的日本观光旅行绝对遇不到的当地有趣的怪人、奇怪的老人等等成为朋友。反过来,对日本人来说,也会不断地交到来自海外的莫名其妙的朋友。
就这样,高円寺变成了一个神秘的无国籍街道。
拥有一个空间固然很重要,但从在高圆寺这条街上开店开始,我们也一直在做游行。
一提到游行,大家可能会想到那种很严肃认真的抗议活动,但我们经常举办的是那种在街道上创造自由空间的、类似节日庆典感觉的游行。
主题包括“房租太贵了”“不要把街道弄得太整洁”之类的。大概想表达的意思是,反对街道变得越来越整洁、越来越压抑,变得什么都不让人做。我们的主要的主题是还街道以自由。
最近这几年我们最用心投入的游行是反对高圆寺的再开发计划。
高圆寺明明是一个很有历史感的街区,却要硬生生地在那里修一条大马路,建起商业大楼,让一堆无聊的连锁店入驻。
顺便说一下,今年5月11日我们会在高圆寺举行一个反对再开发的游行。
我们的游行就是把日常生活直接搬到街上。比如,音乐人和DJ在卡车改装的舞台上现场演奏:
平时就在高圆寺喝酒的人们也直接把居酒屋搬到外面,继续喝酒。这是移动式居酒屋,一边移动一边不停地卖酒:
警察也很有意思。
最开始,警察挺严格的,“不能越过这条线”“把声音关小点”之类的。但随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基层的警察就会说:真好啊~我也想喝酒啊~结束之后甚至还有人偷偷问:下次是什么时候啊?最好再办一次。
从2005年开始开店,到今年2025年,已经过去20年了。长期经营的有趣之处在于,你在街上认识的熟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肯定多少只是年轻人之间的自嗨。不过做了二十年之后,就不仅仅是这样了。慢慢地,会认识那些做生意多年的老人,跟他们也处得很好——当然我自己也变老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叔。还会认识那些普通的上班族,或者是在高圆寺工作的人。
在步行或者骑单车的距离内,就有一起玩的朋友和工作上的熟人。要是算算高圆寺我认识的人,大概有1000人以上。
现在人们大多是在网上维持一种弱关系,但网上终究还是只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只有置身于街道,实实在在看到彼此的面孔,才会更了解对方。
比如某个平时看起来很淑女的杂货店小姐姐可能也会去朋克音乐现场狂欢;又或者某个看起来很正经、满口大道理的政治家,第二天可能喝得醉醺醺的,在车站前吐得一塌糊涂。这才是有真实的人生活着的街道。你会看到很多人不堪甚至阴暗的一面,但这些也很重要,能包容这些的人际关系,才是真实的。
创造革命后的世界
大家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希望这个有点糟糕的世界能有所改变。以前,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幸福美好的世界就会到来!
但实际上,像我们这样大学毕业都二三十年了,还一直经历着各种糟糕的事,世界好像并没有变得更好,不是吗?
所以说,比起设定一个宏大的目标,不如在“要是能有这样的世界就好了”“希望能变成这样的社会”这些想法当中,找出哪怕只有一点点自己现在就能做到的事情,马上付诸行动。
比如说,我想生活在一个就算上班迟到30分钟也不会被骂的世界。你不希望革命后的社会是这样的吗?
如果大家去散发传单、发表演说、撰写长篇论文,等过了20年好不容易实现了,到那时再去享受迟到30分钟的待遇就没什么意义了。又或者革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允许迟到20分钟,那样就有点讨厌了,不是吗?我们果然下个月就想迟到30分钟啊~
那么,来看一下我们二手店的营业时间吧。我们采用的是渐变制。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刚刚有可能开门,大概一点左右可能性会大一点,到两点基本就开门了。到了晚上,我们通常会营业到八点左右,但八点过后,朋友可能会过来玩,也可能突然不想干了,所以开门可能性会逐渐降低。
在我们店里,如果客人问:“不好意思,明天一点的时候开门的吗?”我们会回答说:“嗯……大概有70%的可能性吧。”
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革命后的世界。我觉得像这样,先把这种现在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其实也是挺可行的。
当然,什么样的世界才算好,这因人而异。所以,大家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这样,那些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人群就会逐渐壮大,而那种只在乎赚钱、出人头地、喜欢被严格管理的无聊社会就会逐渐萎缩。
不过,肯定也有那种非常喜欢资本主义、特别热衷于赚钱的人,我们也不用特意消灭他们。就让他们继续心甘情愿地当资本家的奴隶好了。
老人决死队
最后,我想和大家说一下我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
去年我已经50岁了。最近我成立了一个“老人决死队”。这是我们的队服,只要年过五十,我们就会穿上这种衣服,在街上闲逛。
人在年轻时多多少少都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在世界各地都挺常见的。不过,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做疯狂的事情,但随着年龄增长,到了30岁左右或30岁后半,就会开始去公司上班,或者觉得必须买房、买车、成家,放弃年轻时做的各种事。
如果只是在年轻时过自由的生活,长大后就放弃这种自由,这样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把50岁以上的朋友集结起来,随心所欲生活到最后。
现在日本已经变成了一个高度老龄化社会,工作的人变得特别少,年轻人很艰难。于是日本政府和经济界突然开始说“平均寿命100年的时代”什么的,提倡老年人也应该工作。
老人决死队就是要反抗这个。不,我们不工作了。我们已经是老人了,以后就想随心所欲。
我听新闻里讲中国也进入老龄化社会了,所以大家如果到了50岁,随时欢迎加入我们。未来的老龄化社会需要更多这样不可思议的老人。
以赚钱为中心的资本主义社会已经明显走到了极限。看看美国的特朗普之类的人吧,他到底在干什么啊。说实话,我觉得那样的社会没有未来。
所以,我们这些大笨蛋应该把那样的社会抛在一边,在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自己动手建立自己的社会,不管多么微小。让世界各地都有可以一起犯傻、一起玩耍喝酒的朋友,随时能自由来去、尽情胡闹,这不挺好的吗?
所以呢,大家现在就赶紧买票来高圆寺玩吧!高圆寺的大笨蛋们热烈欢迎各位,欢迎随时来玩。
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