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大校园中,有一位独特的女学生。她深入宗家事的研究,仿佛开启了一场觉醒的文化圣战。她以敏锐的视角和坚定的信念,去探寻那些被遗忘或被误解的文化脉络。然而,在这过程中,她也似乎陷入了后现代癔症的漩涡。她对传统与现代的碰撞有着深刻的感悟,时而激昂地捍卫着文化的尊严,时而又在纷繁的观念中陷入迷茫与挣扎。她的行动与思考,如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引发着人们对文化、历史与自我的深刻反思。
最近的互联网好不热闹,勾得我也心痒难耐,特此共襄盛举,就从武大事件开始好了。
武大这件事中,导致事情急速恶化的,也令很多人大惑不解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杨姓女士极为嚣张的态度。
她炫耀自己的策略,不加掩饰地展示给他人带来了怎样的伤害,甚至把威胁法院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都上传到了自己的社交媒体。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纯粹的毒妇。
至于宗家闹得沸沸扬扬的家事,在我眼中比武大女更为可笑。
谁能想到,自诩“觉醒(Woke)”的互联网“女权”人士,居然想在2025年复兴嫡庶神教?
尤其他们主张完全剥夺私生子的财产继承权这一点,甚至比一般的封建社会还原始。
要知道即使是封建王朝,都会为私生子保留一定的财产继承权,而当代互联网想要的却是直接从法律层面将私生子开除人籍。
更有趣的是,若宗女士是个男人,用脚后跟都能想象这些人的主张又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如今的互联网,那些自诩思想最为进步的群体,却总是以一种最狰狞、粗野的形象示人?
为什么这些高举理性大旗的人,却不加掩饰地倾泻纯粹的恶意?
因为他们所映照的,恰是后现代框架下,“觉醒文化”的通病,一种名为“进步”的“退化”。
觉醒?讨逆!
觉醒人士往往认为自己的理念是先验的、不言自明的、毋庸置疑的正确。
这种自我肯定,演化为了一种宗教式的狂热。
这些人极为热衷侵占公共空间,如同一群缺乏关注的巨婴,将一切他们认为重要的议题倾倒进舆论场,逼迫所有人都参与到他们认为重要的讨论之中。
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有义务教化他人,启蒙大众。
蒙昧的普通人也有义务接受他们的传教。
若盲目愚痴的大众不愿意接受文明的洗礼,那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宗教狂热在遇到抵抗时,有且只有一个结果:圣战。
在觉醒人士眼中,哪怕只是不表态,也会被认定为“平庸之恶”,至于不支持,甚至反对他们的,那更是大大的异端。
既然都是异端了,那还讲什么江湖道义?有什么手段就拿出来吧。
于是自诩正义的偏执,终于演化成了真正有害的暴力,前现代的暴力。
网络暴力、人肉开盒、集体投诉、线下拦车、堵路示威等不一而足。
觉醒人士以自身绝对正确为前提,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赋予了正当性,肆意挥洒暴力伤害他人而无任何心理负担。
毕竟对方在他们眼中从来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只未开化的动物。残害一只动物,何错之有?
也许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总是能将似是而非的高级词汇挂在嘴边,也经常引经据典,但如今一些高举“Woke”大旗的群体是如此堕落,以至于他们的本质早已和他们所反对的,来自“前现代”的“野蛮”毫无区别。
这也能解释杨姓女士为何如此毫无目的的恶毒。
尤其是杨姓女士在败诉之后,仍然满不在乎地表示没关系,自己会持续投诉肖姓男士,就只是为了发泄恶意。
更可笑的是,当事实完全不利于杨姓女士时,她的支持者马上如往常一样开始撒泼打滚,搬出抑郁症,怒斥社会错了、现实错了,是社会又要“吃女人的血肉”,是“父权”又要猎巫。
堪称现代版“一哭二闹三上吊”。
甚至在豆瓣的某些小组,开始有人用粉圈的惯用手段,大力散播各种肖姓男士的黑料,尤其是声称他是“天龙人”,是“肖少爷”,暗示判决结果受到了来自上界的压力。
先不说这是否违背了某一群体长期主张的“不要完美受害人”,以及这两天微博炸了多少冒充肖姓男士的微博账号,就说其达成的结果也很讽刺。
很多网民选择了直接抛开事实不谈,表示如果连天龙人都如此凄惨,那普通人还有什么希望?转而更加用力地加入声讨杨姓女士的大军之中。
后现代的觉醒人士滥用前现代的暴力,终究是有后果的。
他们忘了,现代性并不是他们专属的保护伞,前现代的暴力也不是他们专属的武器。
我们能够看到,在武大事件中,肖姓男士的支持者,开始加倍实践觉醒人士最喜欢的手段——大规模举报武汉大学可能存在的学术不端,大肆散播武汉人文社科研究可能与境外势力勾结,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现实是,坐标轴的另一侧,与觉醒派针锋相对的保守派,同样越来越极端。
最典型的就是性别议题不断极端化的当下,一些真正危险的“厌女”言论开始不断涌现。
这些观点不同于下体取代大脑、由性欲引起的性骚扰私信,而是涉及一定意识形态,真正有害的病态发言。
比如,主张遇到性骚扰指控就直接殴打女方将案件转为互殴。
后现代的觉醒文化,最终带来的不是理性回归,而是真正来自前现代的暴力。
当秀才把人逼成兵
在这里,容我先引入SPC基金会中的一个故事。
所谓SCP基金会,是一个集体创作的百科式现代科幻怪谈故事集,描绘的是各种人类社会“常态”之外的各种异常,它可以是一台万能的咖啡机,一头无法消灭的蜥蜴怪物,甚至是一段会自我增殖的污染性信息,一种无法理解的现象。
这其中,有一个人气颇高的条目,叫“深红之王”。
解释它具体是什么太复杂,直接引用原文:
“它是失落世界的记忆,前现代的世界的记忆,具现为对现代性的憎恨…他是由压倒性的、不可回避的张力所创造的实体,是旧世界面对冰冷、灰暗、无意义新世界的嚎叫…他是现代性与前现代间张力的具现。”
在艺术化的表达中,这种“张力”是一尊维度之外的古老神明,是七个新娘,是一系列常识之外的异常实体与现象,是前现代对现代社会将万事万物用规则与制度加以束缚的狂怒。
但在现实中,它就简单多了。
现实中的深红之王,就是拳头、利刃,以及一颗子弹。
2023年11月,一群环保示威者在巴拿马泛美公路如往常一样堵路,却没想到碰上了真正的硬茬。肯尼斯·达林顿,一位美国和巴拿马双重国籍的退休律师兼教授,一个显然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直接近距离开枪射杀了两名示威者。
充分演示了什么叫批判的武器,不如武器的批判。
激进环保人士的依仗,正是现代社会的共识中,无论怎样的泼皮无赖,都受到法律保护;无论怎样的胡搅蛮缠,都不会比人身伤害更有罪。
后现代的觉醒人士的毫无底线,是建立在社会的其他成员仍有底线的基础之上,这无疑构成了最大的讽刺。
但人类社会的底线并非是不可突破的。
激进的环保示威者我们很难见到,但我们都在社交媒体、短视频平台见过一些在高铁上对着哭闹的稚童重拳出击,肆意谩骂攻击的人。
这些人的蛮横与刁蛮,同样运行在现代社会的“框架”之下,寄生在“讲文明、懂礼貌”的保护之后,没有“现代性”他们便无法存在。
这也是为何他们从来不敢去招惹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群体,那些在高铁上公放抖音的“大哥”,即使这些人很可能更加通情达理。
因为他们仍然恐惧,自己的语言暴力,会招致真正的身体暴力,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时有发生。
我当然不认同暴力,可这与对错无关,而是所有人都必须明白,没有下限并非是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专属选项,前现代的恶毒更是有比在制度的保护下迫害他人更直接的表现方式。
后现代主义者大可以痛斥现代社会的本质主义,随便解构当下的普适价值观。
但当后现代主义者那一套诡辩的、自私的、“自认进步”的批判的武器,遇到真正落后的、原始的、兽性的、纯粹暴力的武器的批判时,他们赖以存续的一切口号与理念,都和马桶里的厕纸没有任何区别。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域外小黑屋,作者:陈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