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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5年底卸任CEO（首席执行官）之前，“股神”巴菲特执掌的伯克希尔-哈撒韦（BRK.US，下称“伯克希尔”）业绩出现下滑。

财报显示，截至2025年6月30日，伯克希尔2025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1822亿美元，同比下滑12.94%；实现股东应占净利润171.3亿美元，同比大幅下滑60.47%。其中，二季度股东应占净利润同比下滑59.24%至123.7亿美元。

财报公布后的第一个交易日，美股时间8月4日，伯克希尔A类股（BRK.A.US）及B类股（BRK.B.US）股价双双下跌，盘中一度跌近4%，截至收盘，伯克希尔A类股及B类股分别下跌2.65%及2.9%至69.26万美元/股及459.11美元/股，总市值为9961.1亿美元，排在美股总市值第十位。

“我们认为，伯克希尔近期的催化剂包括更多投资活动、潜在的大型收购以及股票回购，二季度这些都没有发生，我们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令人失望。” 爱德华・琼斯分析师凯尔・桑德斯在一份报告中表示。

伯克希尔上半年净利润之所以出现大幅下滑，主要原因在于投资端的短期逆风。报告期间，该公司首次对其所持的27%的卡夫亨氏（KHC.US）股份确认了一笔37.6亿美元的减值亏损，以及由于重仓股苹果（AAPL.US）股价下跌等影响，使其投资收益按年下滑73.49%至49.7亿美元。

卡夫亨氏为巴菲特于2013年联合巴西3G资本以280亿美元收购的食品调味品公司，创下当时食品行业最大杠杆收购纪录。但其经营业绩始终没有达到预期，巴菲特也多次对其进行反思，承认对行业竞争判断过于乐观，低估了零售商博弈压力及消费转型速度。值得注意的是，伯克希尔也评估了另一笔对西方石油的股权投资，但认为暂无必要进行减值处理，不过不排除未来会因为其预期和投资意愿改变，而对西方石油的普通股投资确认减值亏损。

而苹果则由于在AI领域进展缓慢以及智能手机等业务增长放缓，今年股价下跌近20%，其股价表现远远落后于英伟达（NVDA.US）等美股其他科技巨头，同时也让出了全球上市公司市值桂冠。虽然巴菲特自2023年四季度开始大幅减持苹果，但截至2025年二季度，巴菲特仍持有3亿股苹果公司股票，占其股票投资组合的25%。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美国通用会计准则（GAAP）新规要求须将所持有的股票证券的未实现损益纳入净利润，由于伯克希尔持有超过2000亿美元的上市公司股票资产，短期股价波动导致伯克希尔自2018年起净利润数据波动幅度较往年明显增加。巴菲特多次批评此规则扭曲了伯克希尔的真实业绩，因短期股价波动不代表长期价值，而建议投资者应关注剔除投资波动的“运营利润”。伯克希尔的运营利润主要来自其控股子公司并表的利润以及持有股票债券的分红利息收益等。

然而，伯克希尔今年的运营利润表现也不如往年，出现了自2021年以来近五年的首次下滑，这也是财报公布后股价下跌的主要原因。根据财报显示，2025年上半年，伯克希尔实现运营利润208亿美元，同比下滑8.8%，其中二季度的运营利润为111.6亿美元，同比下滑3.8%。

其中一大原因为保险业务承压。受南加州山火等影响，伯克希尔的保险业务二季度税后利润下滑11.98%至19.92亿美元。与保险业务相比，伯克希尔的铁路、能源、制造、服务和零售业务利润则表现稳定，较上年同期实现增长，其中BNSF铁路业务成为最大亮点，经营利润14.66亿美元，同比增长19.48%。

近五年，伯克希尔的运营利润表现稳健增长，2020年至2024年，其运营利润分别为219.2亿美元、274.6亿美元、307.9亿美元、373.5亿美元以及474亿美元，分别同比增长-8.55%，26%、12%、21%、27%，2020年受疫情影响运营利润小幅下滑。同期，其净利润表现则波动剧烈，2020年至2024年，其股东应占净利润分别为432.5亿美元、909.5亿美元、-220亿美元、971.5亿美元、895.6亿美元，分别同比增长-47.12%、110.27%、-124.19%、541.62%、-7.81%。

《财经》根据财报数据整理

伯克希尔旗下的业务覆盖美国经济的方方面面，伯克希尔管理层在上半年业绩报告中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可能造成的影响发出严厉警告。其表示，国际贸易和关税政策带来的紧张局势在2025年上半年加速变化，最终结果仍然存在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关税对实际经营层面的影响已从边缘走向核心，“这很有可能对我们的大部分多元化运营业务以及股权投资产生不利影响，从而严重影响未来业绩”。在今年5月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巴菲特也曾批评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强调“贸易不应该被当作武器”。

财报显示，伯克希尔旗下服装、玩具及部分制造板块由于关税原因受到订单延迟与成本上升的影响，其品牌Fruit of the Loom、Garan和Jazwares分别录得11.7%、10.1%、38.5%的收入下滑。

在股票投资方面，美股一路创新高之际，伯克希尔持续减持所持股票资产，今年二季度减持了约30亿美元股票，这也是伯克希尔连续11个季度净卖出股票。截至二季度末，伯克希尔前五大持仓股分别为美国运通、苹果、美国银行、可口可乐和雪佛龙。此外，尽管公司股价从历史高点回落超过15%，但伯克希尔在2025年上半年却并未回购任何公司股票，这也是其连续四个季度未进行股份回购。其现金储备则小幅下降至3441亿美元，仍接近历史高位。 

2025年是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的第60个年头，自1965年接手这家濒临破产的纺织公司以来，巴菲特凭借其价值投资理念，逐步将伯克希尔打造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投资控股集团之一，伯克希尔的股价也上涨了超3.8万倍。

今年5月，94岁的巴菲特宣布将于今年底卸任伯克希尔-哈撒韦CEO职务，由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接任，伯克希尔即将进入“后巴菲特时代”， 市场正密切关注伯克希尔的投资策略是否会在新管理层下有所调整，而伯克希尔的股价自5月以来，已经连续四个月出现下跌，自高点回落15.7%。

瑞银依然看好伯克希尔的未来。其近期将伯克希尔A类股目标价从892120美元/股上调至895247美元/股，将伯克希尔哈撒韦B类股目标价从595美元/股上调至597美元/股。瑞银分析师布莱恩·梅雷迪思表示：“在当前不确定的环境下，伯克希尔是一只非常值得持有的股票。在巴菲特宣布将卸任之前，伯克希尔和现在没有任何不同。”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财经杂志，作者：康国亮（《财经》特约撰稿人），编辑：杨秀红，责编：杨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