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的时候,考古队在埃及西部沙漠的哈尔加绿洲挖出了一个墓地,叫巴加瓦特墓地。那地方挺偏僻的,周围全是沙子,但绿洲本身从好几万年前就有人住了,到古埃及时候已经是经济和军事上的关键点了。
挖出来的东西里,有一具少女的木乃伊,年纪估计在14到17岁之间。她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普通人家的,但她的尸体保存得特别好,因为用了大量盐来干燥处理。这具木乃伊后来被运到美国,现在在史密森尼博物馆收藏。刚挖出来时,大家就注意到她腿间有个胎儿的残骸,还有胎盘什么的,猜到她是难产死的。
但直到最近,2023年年底,一帮研究人员用CT扫描重新检查,才发现她其实怀的是双胞胎,其中一个胎儿还卡在胸腔里,另一个的头被卡在产道里,而且那个胎儿是 无头 的,就是头被分离了。这事儿听起来挺残酷,但它反映了古埃及时候生孩子的风险有多大。
先说说这个少女的基本情况。她生活在晚期王朝到科普特时期,大概是公元前4世纪到公元后6世纪之间,具体到这具木乃伊,研究推测是1500多年前的,也就是公元5世纪左右。那时候埃及已经是罗马影响下的科普特时代了,但木乃伊化习俗还挺流行,尤其是普通人。她身高大概1.5米左右,体重45到55公斤,骨盆尺寸比同地区其他女性小一些,可能因为年纪小,还没发育完全。
研究人员测了她的骨头,发现髂骨和耻骨长度都偏短,这可能加剧了分娩难度。胎儿发育到36到40周,差不多快足月了,但因为是双胞胎,风险本来就高。她死的时候,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双脚用破布绑着,身上裹了层厚厚的盐和亚麻布,这是古埃及防腐的标准做法。
挖掘记录显示,1908年的考古队解开了她的包裹,切开了腹部,甚至取下了部分股骨来检查。他们在腿间找到一个胎儿身体,裹着布和盐,但头没了。笔记里提到,这胎儿是 断头的,头还卡在产道里。研究人员后来用X光和CT确认了这个头的位置,就在骨盆入口处卡着。
为什么会 斩首 呢?可能是助产过程中出了问题,古时候没有现代医疗,遇到臀位胎儿——就是脚先出来的那种——头部容易卡住。如果用力拉扯,就可能导致头身分离。这种情况在现代医学里叫 创伤性胎儿斩首,虽然罕见,但古时候更常见,因为缺乏工具和知识。
更让人意外的是第二个胎儿。早期记录没提过它,但2019年的一项研究项目里,研究人员在扫描胸腔时发现了长骨、肋骨、头盖骨和几块手骨。这些骨头对应一个发育类似的胎儿,也在36到40周。为什么会在胸腔?
研究认为,在木乃伊化过程中,横膈膜和结缔组织溶解了,胎儿从子宫上移到胸腔。防腐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有第二个胎儿,没把它取出来。古埃及的木乃伊化通常把内脏取走,单独处理,但这个胎儿被当成器官的一部分留下了。这也说明,双胞胎在当时可能没被发现,或者助产只关注第一个。
这个发现不是孤立的。古埃及的生育记录不多,但从现有资料看,生孩子是件大事,却更偏宗教而非医疗。妇女分娩时靠产婆帮忙,周围摆护身符,祈求神灵保佑。双胞胎被视为不吉利,有个叫 神谕护身符法令的纸草文书上,就有咒语说要避免生双胞胎,像是“保护她免于不正常出生和生双子”。
为什么呢?因为双胞胎代表多产,但也象征混乱,古埃及人喜欢平衡和秩序,觉得双子是神明如荷鲁斯的变形,但也带来风险。实际来说,双胞胎出生率低,存活率更低,尤其对年轻母亲。
研究团队来自乔治华盛顿大学,他们用现代技术重审了这个百年老案。CT扫描不破坏遗体,就能看到内部细节。他们对比了1908年的照片和笔记,发现早期考古破坏了部分结构,比如切开腹部,这在今天是不允许的。现在博物馆对人体遗骸的研究有严格限制,只能用非侵入方法。这也提醒我们,过去考古方式粗暴,但也留下了线索。要是没那些切口,也许就没法确认斩首的情况。
从科学角度看,这个案例帮我们理解古埃及的母婴健康。少女的骨盆窄,胎儿头大,这是 头骨盆不成比例 的典型例子,就是头盆不称。她的身材在同群体中偏小,可能是营养或发育问题导致。那时候埃及绿洲生活靠农业,饮食以谷物为主,蛋白质不足,年轻女孩早婚早育常见。双胞胎妊娠本来就容易并发症,像早产或难产。研究估计,古埃及妇女生育死亡率高,尤其多胎。
再聊聊哈尔加绿洲的背景。这地方从旧石器时代就有痕迹,到古王国时期是贸易枢纽,罗马时代成了军事据点。巴加瓦特墓地是基督教早期墓葬,里面有上千个坟墓,很多是科普特人。木乃伊化在埃及晚期普及到普通人,因为盐便宜,沙漠干燥自然保存好。这个少女的墓没特别装饰,说明她不是贵族,但葬礼还是用心了,把胎儿一起埋,显示对死者的尊重。
这个发现对考古学有啥意义?它证明老收藏还能出新故事。博物馆里有成千上万件东西,很多没仔细研究。现代科技如CT,让我们不碰遗体就能挖深。比方说,之前有个华沙的项目,发现一个怀孕木乃伊,也是唯一已知的,但那个是单胎,胎儿留在子宫里。我们的这个是双胞胎,还 断头,更独特。它也引发伦理讨论:人体遗骸该怎么处理?过去随便解剖,现在强调尊重,可能错过信息,但也避免破坏。
话说,你知道古埃及人对死亡的看法吗?他们相信来世,木乃伊就是为了灵魂回归身体。所以,这个少女和她的孩子被防腐,一起埋葬,可能希望他们在冥界团聚。但现实是残酷的,生育是妇女最大杀手。现代医学改变了这一切,难产率降了很多,但古时候就是赌命。
古希腊和巴比伦也怕双胞胎,觉得是坏兆头。考古记录里有不少妇女难产墓,比如欧洲的铁器时代墓地,有母亲和胎儿一起埋的。但埃及的独特在于木乃伊保存,让我们看到细节。没有干燥技术,这些骨头早烂了。
研究人员还测了胎儿骨头。第一个胎儿的肋骨 长57-58毫米,头围对应34-40周。第二个类似,手骨清晰。性别不确定,因为没外生殖器。牙齿发育也支持这个年龄。母亲的牙磨损轻,颅缝没闭合,确认年轻。
这个发现发表在《国际骨考古学杂志》上,作者弗朗辛·马戈利斯 和 大卫·亨特 他们呼吁更多类似研究。未来可能用DNA分析,但现在限制多。总之,这具木乃伊不只是展品,而是窗口,让我们窥见古人的生活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