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肃张掖,当夜幕降临,最热闹的地方不是高档餐厅,而是人声鼎沸的夜市排档。这里的主角,是一种名为“炒拨拉”的粗犷美食。它没有精致的摆盘,烹饪工具也极为原始——一个巨大的平底铁鏊子,却以其热烈的氛围和直击灵魂的味道,成为张掖夜晚最生动的味觉图腾,吸引着每一个穿越河西走廊的旅人。
“炒拨拉”之名,形象地描述了其烹饪过程。食客围坐在鏊子旁,老板将主角——新鲜的羊杂(肝、肚、心、肠)以及羊肉片,豪爽地铺在烧热的鏊子中央。随着“刺啦”一声响,烟气升腾,老板手持两把铁铲,开始不断“拨拉”、翻炒。紧接着,洋葱丝、青椒片、大葱段等蔬菜被依次加入,与羊杂共舞。调料则是西北风味的灵魂:大量的辣椒面、孜然粉、盐,在高温下爆发出无比诱人的复合香气。
烹饪全程在食客眼前完成,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期待的脸。待炒至羊杂熟透,边缘微焦,蔬菜变软入味,便可熄火。此时,一整锅食物就摊在鏊子上,大家无需碗筷,直接用手撕扯,或借用小铲子,围炉而食。羊肝的绵软、羊肚的弹脆、羊肉的鲜嫩,混合着洋葱的甜、青椒的爽,以及孜然辣椒带来的浓郁烧烤风味,在口中形成极为过瘾的冲击。
吃“炒拨拉”必须配上一杯本地的粮食酒或杏皮水,一手撕肉,一手举杯,快意无比。这种吃法豪迈、亲近,打破了餐桌礼仪的束缚,充满了市井的生命力。在张掖微凉的夜里,围着一炉烟火,大快朵颐,感受着西北的辽阔与热情,都凝聚在这一锅“拨拉”作响的鲜美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