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资本作为全球知名的风险投资机构,如今也面临着 AI 应用的焦虑。在 AI 飞速发展的时代,红杉资本深知 AI 不能仅仅停留在概念和研究阶段,必须要实现盈利。一方面,市场竞争日益激烈,众多企业纷纷涌入 AI 领域,争夺市场份额。如果 AI 应用不能迅速产生经济效益,红杉资本的投资可能面临风险。另一方面,投资者对 AI 应用的盈利能力要求越来越高,红杉资本需要不断推动所投资的 AI 项目快速成长并创造价值,以满足市场和投资者的期待。总之,对于红杉资本来说,AI 必须要赚钱了,这是其在 AI 领域持续发展的关键。
红杉资本已经连续第三年关注AI应用的盈利前景。前两年,企业融到的钱或者资本支出,都被英伟达赚走了,从2023年的2000亿美元问题上升到去年的6000亿美元问题。在最近的AI峰会(AI Ascent)上,该风投机构合伙人Pat Grady开玩笑说,自己投的一个创业者,今年还是冲着黄仁勋的演讲来的。
AI可以赚钱,也必须赚钱了。算力、数据、网络等都已经在那了。Pat Grady在PPT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圈,称AI目前可以服务的市场(TAM)规模已经达到了万亿美元,而且还留有大量空白,等待年收入(而不是估值)10亿美元初创企业去填补。大模型厂商向产品布局,消费端成熟企业整合AI,都在挤压初创企业的生存空间。
尽管红杉资本喊着,交付结果正在取代交付工具,成为真正通往这个万亿美元市场的商业模式。但这首先是为什么、最终是怎么做的问题。
红杉资本的另一位合伙人Konstantine Buhler在接下来的演讲中,部分解释了智能体时代的商业模式有别于SaaS时代的原因。构建智能体,仍然存在持久身份问题(persistent identity),要复刻真正的记忆,让智能体在关键内容上保持一致,而在必要的地方有所差异,仍然困难重重;它不断融合与压缩原来的业务流程,甚至不同职能之间可以通过智能体间协同互动打通,但随机计算伴随着不确定性,仍然需要人类规划流程和给予反馈。
智能体在融合与压缩业务流程后,用硅基员工替代了碳基员工,效率更高,成本更低,这成为了AI时代的业务杠杆。但由于最终仍然需要人类介入,使得期望中的效率提升,目前仍然无法完整传递到最终的业务收入上。智能体经济学撞到了Amdahl定律之墙,即使大量并行任务效率大幅提升,只要串行任务仍然存在,且效率无法同尺度提升,整个工作流程的效率最终就会降低。
也正因为如此,Anthropic联合创始人Jack Clark最近声称,他对所谓的AGI对美国经济增长的预期,从行业极度乐观的“20%~30%”,谨慎地下调到“3%~5%”这样更现实的区间。有些流程中的错误相当致命,有些则会积累起来造成重大损失。他打了个比方,“每次人工智能社区试图跨越从数字世界到现实世界的鸿沟时,他们都会遇到一万个问题,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只是被纸划破的伤口,但这些问题加起来,会让你失去体内所有的血液。”
显然,部分行业存在更多必须串行的任务“堵点”。这也使得当前AI在不同行业的渗透率相当异质化。金融科技独角兽企业Ramp采集了3万多家企业的数十亿次聚合匿名交易,根据收据和账单中的商家名称和项目详细信息,分析发现,美国商业体系中的整体AI渗透率已经达到了40%,远超政府预计8%的水平,但实际从行业来看,真正超越平均水平的只有科技行业与金融行业。
而且,渗透速度也不能代表渗透率的深度与天花板。这家企业这次也受邀来到红杉资本的AI峰会,揭秘为何大量智能体的实际体验令人沮丧。
智能体的经济学,仍然与人密切相关。Anthropic的达里奥·阿莫迪(Dario Amodei)、DeepMind的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以及OpenAI的奥特曼(Sam Altman)都看多AI研发的自我递归,最终引发爆发式创新。
但行业研究机构EpochAI最近唱起了反调,认为社会经济平稳地过渡到完全自动化的形态更为现实。该机构分析了医学科学家相关的工作任务列表,发现14项重要任务中,只有6项依赖于抽象推理。其他领域的研发工作也相当类似。
于是,你可以听到Pat Grady喊着所投企业跑步进场,并支了一招,称大家的首要任务是深入垂直领域,深化特定功能,甚至去专门处理那些需要人类参与的复杂问题。他不推荐派遣工程师(FDE,前向部署工程师),这是苦活脏活,但这也是一种活法,那是大模型目前无法触及的领域。
AI来了,不跑步进场,就会陷入困境。在线教育企业Chegg就是反面典型,面对谷歌搜索AI Overviews,最大的反击却是起诉谷歌,最终熬不住,宣布裁员22%。但跑得太快也不行。曾经被视为AI积极采用者,大量裁掉人类员工的支付服务商Klarna,如今正在积极招募大量人力,试图在人工智能和人工客服之间,重建能够令客户满意的工作流程。
大模型、AI与智能体,是科技行业的一场自我革命,渗透率遥遥领先。可以说,AI时代的第一个杀手级应用,就在编码这个垂直领域。后者也是科技巨头手伸得最长的领域,但仍然被不少垂直领域初创企业抢走了风头。
微软拥有VS Code与GitHub Copilot,亚马逊有CodeWhisperer;OpenAI、Anthropic与谷歌每次发布新模型,代码能力的比拼,总是占据显要位置。但Cursor仍然杀出来了,4个月内收入增长2倍,年化经常性收入(ARR)已超1.5亿美元,最新一轮融资计划,身价喊到了100亿美元;差不多同时,Windsurf在三个月内收入翻倍,ARR也达到了1亿美元,OpenAI出价30亿美元要收购它。
会做模型,并不意味着会做产品。去年底,奥特曼在全球各地巡回演讲,提及o3模型在世界上最好的、最有竞争力的程序员中排名第175,内部目前正在开发的模型,世界排名在第50名左右,到今年年底可能有希望拿下世界第一。但是,不到半年,他选择了收购。因为每家大模型做出来的所谓程序员的排名,都是基准测试出来的,大同小异,只有在应用层才能做出差异化。
市场对OpenAI为何希望收购Windsurf存在很多猜测,从招聘式的收购,到针对数据、客户与市场的收购。最近,Windsurf创始人Varun Mohan在一次访谈中,暗示自己的竞争优势,就在于智能体的“能力边界”与“表现模式”之内,向客户交付它真正需要的产品或服务。
不是所有客户都想要从零开始写代码,而是要与现有的代码库进行智能交互,更高效地审查智能体没做好的部分;而像戴尔、摩根大通等大型企业,还需要“一个安全可靠,并且能够针对公司内部私有数据进行个性化定制的产品”。Varun Mohan认为自己的竞争壁垒,在于让团队吃透了客户庞大的代码库。
红杉资本告诫自己投资的公司,不要满足于目前那些可能随时会在未来消失的“氛围收入”。随着竞争者的涌入,尝鲜式的订阅会成为历史,初创公司要交付端到端的结果,或者下场处理人类尚无法离开的那些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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