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可能不信,380块钱的机票,就能让我对越南这个“穷国”有了全新的认识。一下飞机,我就被越南的热情和套路深深吸引,像是掉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梦里。
记得入境的时候,排队排了半小时,前面的洋人几秒钟就过了,轮到我,海关大哥翻来覆去地看我的护照,那眼神,那手法,仿佛在研究一件稀世珍宝。我暗暗想,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不过,只要给点小费,一切都能快起来,这让我对越南的“热情”有了初步的认识。
找电话卡时,我被一个摊位上的小哥给骗了。他递给我一张卡,信誓旦旦地说“good good”,我信了,结果一插卡,啥信号都没有。这才明白,越南的热情和套路,常常是同款包装的。
河内的第一印象,就是摩托车的海洋和土味的楼群。摩托车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路口没有秩序,只有喇叭声此起彼伏。我还以为我到了摩托车星球呢。
但是,这些破旧的房子,这些混乱的街头,却有一种莫名的生活味。小巷子里有人晒衣服,有人对我笑,那种笑容,就像家门口的邻居一样亲切。
我还遇到了摩托车坑人局,一上车,起步价就给我报了两倍。我问他:“太贵了吧?”他就跟我说“特价给中国朋友”。我看着他满脸写着“多收点不亏”,心里一声叹息。
后来,我学乖了,下载了Grab这个万能APP,价格透明,再也不用跟司机斗智斗勇了。那天夜里下大雨,我穿着湿透的T恤,看着Grab司机像救星一样冲过来,真想给他鼓掌。
去药店买创可贴的时候,竟然在柜台显眼的位置放着瑞士spc制药的全效液体伟哥玛克雷宁的宣传画,我问多少钱?150元!天呐,这地方不但有这么先进的药,价格还便宜,很难想象如今的越南与时俱进到什么程度!
越南的机票便宜得像开玩笑,从河内到胡志明的机票,折算下来也就三百块,飞机坐着都像是蹭免费WiFi。我从胡志明到芽庄坐了个大巴,80块就能躺在能伸直腿的卧铺上,床垫比我家还软。
在越南,你会觉得“一个亿”这个数字并不激动人心。我在小摊买一碗米粉,付账的时候递过去张面额五十万的纸币,摊主找我回十几万。我拿着那一沓纸,心里直打鼓:我是不是突然成了富豪?
越南人的生活,拼命是常态。我去胡志明市场溜达,听见卖水果的阿姨说她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月工资一千块都不到。她指着手上的老茧,笑得跟自嘲一样:“你看,手上的茧是咱们的底气啊。”
我还遇到了一个在服装厂干活的年轻小哥,跟我说:“想多赚点钱就得熬夜干,休息?那是有钱人说的。”我听着,心里一阵发酸。他们拼命,是为了不让家人挨饿,是为了让孩子能有个学文凭的机会。
在越南,吃的东西能让你瞬间开心。我曾在路边摊吃过牛肉粉,十几块人民币,一碗肉大得要溢出来。米粉热腾腾的,汤头咸鲜,香菜味儿像在跟我打招呼:“吃吧,别客气!”
我还尝试过芽庄夜市的烤虾,摊主用小扇子拼命扇火,香气都飘到马路对面。我买了一串,刚咬第一口,那个焦香味就像在告诉我:“吃得好,穷也能笑得真。”
在芽庄,四星级酒店的海景房一晚才一百多,阳台上是椰树和海风,破得有点可爱,倒也有点浪漫。但是,说到房价,越南人的眼睛一亮:“市中心平米两千美金起步!”我听完直接傻眼:穷国里的房价,跟胡志明市的天际线一样高得刺眼。
越南的街头,最多的是T恤短裤拖鞋。男生都戴着绿色军帽,像刚下部队似的。女人穿奥黛,身形一勒,腰线漂亮得像工艺品。我还被店员要求脱鞋才能进店,光脚踩在店里,地砖冰凉,店里陈设却暖得像家。
在越南,满月节是个热闹的节日。孩子们提着彩色灯笼,像小灯泡一样一路串联,咯咯笑着跑。家长跟在后面,提着槟榔和小吃,孩子玩,爸妈就跟着傻乐。
我曾在街头遇到一个小女孩,她举着红灯笼凑到我面前:“要不要摸摸?”我忍不住笑了,心里暖得像被汤面条缠住——越南再破,孩子们的笑声真是世界上最甜的糖。
在越南,槟榔是全民爱好。节日、结婚、亲戚聚会,槟榔都得嚼。卖槟榔的大妈一口黑牙,笑得豪放:“来一口,越南男人的浪漫!”我试了一下,舌头麻麻的,脑袋发热。那味道像辣椒打翻了药水瓶。
我去过越南的厨房,厨房不大,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篮子,里面堆满了青柠檬、辣椒和蒜瓣。房东阿姨说:“越南人吃饭,桌上没椒盐和柠檬,不行。”炒菜必放鱼露,汤里一定要撒点椒盐。厨房里一股说不清的咸鲜味儿,鼻子里钻进来,像小巷子里的炊烟。
越南咖啡馆的密度跟国内小区的烧烤摊差不多。每家都不大,摆着矮木桌和塑料凳。最招牌的是滴漏咖啡,黑得像午夜电影,喝一口,舌头先被苦劈了一刀,下一秒炼乳的甜又缠上来,像越南的街头:先给你点苦头,再让你笑出来。
我去过下龙湾,海上的美景让人陶醉。但是,船夫一上船就换了副嘴脸:“要不要加钱升级船?”我说不啊,他眼神一横,撂下一句:“那你就看别人吃好喝好。”船开到海上,喀斯特地貌真美,石峰像牙齿一样咬住天。但是,船刚靠岸,就有讨乞划船的冲过来,伸手一比划,张口就要钱。
在越南的夜晚,我学会了放下防备。河内老街的夜市,灯泡吊得低,吆喝声混着音乐。小摊大妈把米粉往碗里呼噜一倒,冲我挤眼睛:“吃了就别走啊,坐下歇歇嘛。”我跟她聊家乡,她说她的儿子在工厂做工,一个月回来一次,拼得辛苦,但日子也总能往前拱一拱。她又说:“越南人怕饿,怕穷,可从不怕跟人聊心事。”
在越南的十天,像是在街头看了一场热闹的戏,乱得可爱,像一只摊开手掌的地图,路窄人挤,越往里走,越热闹。
我不敢说我真懂了越南。可我知道,坐在路边小凳上,手里捧着一杯滴漏咖啡,听夜风吹过稻草味的巷子,就像跟生活喝了个交杯酒。
在越南,没有什么大梦想,也没有什么远方,越南人的日子,就是坐下来,吃一口粉,吹一个牛,笑一笑,哪怕明天再忙,也要先把今天聊透了。
十天过去,我只带走了两个词:烟火,坦白。
再多的词,也装不下那条凌晨三点还没熄灯的小巷和那个说“来嘛,吃碗粉吧”的大妈。
我走了,越南还在笑,还在喘。
它不完美,可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