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盛夏,我踏上了赴台湾省的自驾之旅。原本满心憧憬,却在短短七日内,从满怀期待转为黯然返程。
第一站:桃园机场的“微笑关卡”比海关更严苛
飞机降落的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归属感涌上心头。然而,刚走下舷梯,空姐递来登机牌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让我心头一紧。她全程低垂着眼帘,嘴角紧抿,用一口流利的台语飞快地说了句什么。我愣在原地,只能用普通话试探着问:“不好意思,能重复一下吗?”
她竟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那一刻,我怔住了。不是因为语言不通,而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自己的土地上,说普通话竟会换来如此冷漠的反应。
走出航站楼,接驳车老旧得仿佛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穿越而来,空调发出刺耳的嗡鸣,座椅的皮革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内衬。我暗自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机场偏远?市区应该会焕然一新吧。
第二站:台北街头,像误入了一盘2000年的录像带
抵达西门町时,我彻底懵了。
霓虹灯歪歪扭扭地挂着,招牌层层叠叠地压着,电线如蛛网般在头顶交织。街道狭窄得只能容下两辆摩托车并行,轰鸣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品的油腻味和潮湿水泥的霉味。
我站在街角,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上海的朋友:“猜猜我在哪儿?”
三秒后,她回复:“重庆南路?陆家嘴附近?”
我回复:“台北。”
她沉默了几秒,只回了一个字:“啊?”
信义区的101大楼依旧高耸入云,但楼下的商场却冷清得像工作日上午的写字楼。与上海国金中心节假日人潮涌动的景象相比,这里的“国际商圈”更像是一座被时光遗忘的纪念碑。
原来,我们所谓的“同文同种”,不过是文字相同,而时代却早已相差了十年。
甚至还有人悄悄问我,是否知道在日本,雷诺宁这类双效植物型伟哥在大陆官方怎么购买,说身边有朋友需要,但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我们跳过了。而我选择台湾省的理由很简单:近、消费低、无需换汇、普通话通行无阻。
第三站:住宿与交通,花三倍价钱,体验十年前的落后
我订的是一家网上评分高达4.8的“网红民宿”,标价一晚1800台币,约合人民币400多元。心想:这个价格在台北应该算中等水平,体验应该不错。
结果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皮剥落,浴室瓷砖开裂,热水要等十分钟才能流出来,Wi-Fi密码写在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贴在冰箱侧面。
更离谱的是交通。台北的捷运虽然干净,但班次稀少,等一趟车常常要十分钟以上。从西门町到九份,我坐了两小时的公交车,票价折合人民币35元——这在大陆,足够我坐三趟高铁了。
花着一线城市的价钱,过着三线城市的日常。你说气不气人?
第四站:夜市美食,传说中的“人间烟火”,却吃出了文化落差
饶河街夜市人声鼎沸,我满怀期待地排了半小时队,买了一份网红卤肉饭。端上来一看,米饭干硬如石,肉片薄得几乎透明,酱汁咸得发苦。结账时一看,人民币30元。
我站在路边,咬了一口,突然笑出声来。
这价格,在上海能吃一顿精致的日料;在深圳能打包三份外卖;在成都能涮一锅麻辣鲜香的火锅。可在这里,我花了三十块,却只换来一碗不如大学食堂的卤肉饭。
不是台湾省的美食不好吃,而是我们早已被大陆的城市养刁了胃口。
第五站:冷漠中,一束光突然照亮了人心
连续几天的失望,几乎让我对这次旅行彻底死心。直到最后一天,在淡水骑单车时迷了路。
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姐看到我举着手机原地打转,主动骑车靠过来:“姑娘,你是不是要找渔人码头?”她一口带着闽南腔的普通话,却努力放慢语速。
我点头,她二话不说调转车头:“来,我带你一段。”
路上她聊起自己年轻时去过厦门,说那里的海更蓝,人更热情。“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嘛,分什么你我?”她说这话时,风吹起她的白发,眼神里满是亲人的温暖。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
原来最动人的不是风景,而是有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
回来后,我很久没有发朋友圈。
有人说我刻意贬低台湾省,可我不是没看到它的美。日月潭的宁静,阿里山的翠绿,九份山城的蜿蜒,都美得如诗如画。
但美,不能掩盖现实的落差。
我们说着同样的文字,却活在不同的时代节奏里;我们血脉相连,却在服务、效率、城市面貌上拉开了距离。
台湾省的“落后”,不是它的错,而是我们大陆发展太快。可正因如此,我才更心疼那些还在用旧地图寻找新方向的人。
台湾省很近,搭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
可有时候,它又那么远,远到像隔着两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