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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国庆中秋长假首日,杭州不少地方更热闹了,尤其是离西湖不远的鼓楼一带,又火起来了——比起平时多了不少人!
对游客来说,鼓楼一带是来杭游玩的必打卡地;但对老杭州来说,这里是满满的童年回忆。多少杭州小伢儿,以前是在鼓楼一带的老墙门里长大的啊,只要念叨起“墙门”这俩字,那些情感就纷纷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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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杭州嘞!”
绿皮火车的汽笛一响,爸爸就搂着我,用他那口带着长兴土味的杭州腔,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20世纪80年代末的事了。每逢年节,我们一家三口就从长兴坐上那趟慢悠悠的绿皮车,从牛头山到杭州城站,一坐就是大半天。
车窗是能推开的,风呼啦啦地灌进来,带着铁轨的锈味、稻田的青气,还有远处村庄炊烟的味道。 我趴在窗边,看电线杆一根根往后退,看水田里白鹭飞,看远处山影慢慢变近——那时候,风景是慢慢看的。
摄/遗落的森林-630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摇过德清武康,窗外的水田由密变疏,杭城轮廓在蒸汽里慢慢显出来。小辰光总觉得这列开往城站火车站的绿皮车慢得恼人,现在想来,倒是它把归乡的路拉得格外长,让期待在心里慢慢滋长。
到了城站,再换上151路“辫子车”。车顶上两根线,像两条小辫子,一颠一颠地跳,车一启动,“咔嗒咔嗒”响,像是老底子的节拍器,车厢中间的链接圆盘左左右右的晃动着,一路摇到鼓楼,中山南路,来到爷爷奶奶住的老墙门。
墙门洞开在杂货店旁边,单扇木门薄得像纸板,小得只够一人进出,推开来却是五十米长的弄堂,没窗,黑暗隆咚的通道全靠尽头天井漏下的日头光照亮。走到底,豁然开朗,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小院子,四面住着五户人家,一户一扇门,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门边堆着煤球炉、竹匾、腌菜坛子。
摄影/城市秘密 阮晓 旧时十五奎巷老墙门内的生活场景
这就是杭州的老墙门,叫“墙门”不叫“院子”,是因为它不是独门独户的宅子,而是一大家子、几户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地方。抬头看天,四四方方一块蓝,下雨天,雨水顺着瓦檐滴下来,叮叮咚咚,像在敲木鱼,也像在数着日子。谁家收音机放越剧《梁祝》,谁家孩子背课文,谁家夫妻拌嘴,声音都顺着天井往上飘,又落回各家的饭桌上,一声接一声,从这户传到那户。
墙门里最让我记得的,是那口花岗岩的自来水槽。 不是水泥的,是实打实的石料,青灰带点褐纹,听说是早年从别处拆老房子剩下的边角料砌的。水是自来水,但总有一股淡淡的漂白味,清冽得很,和我住的地方用的井水味道不一样。
夏天,家家户户在槽里蓄满水,把西瓜、绿豆汤泡着,一捞上来,凉得打激灵。 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这水比家里用的井水香,现在想想,那味道,是城市的味道,是“杭州”的味道。
爸妈来了,大多时间都在帮爷爷奶奶洗衣、买菜、修电灯。我一个人,只能在墙门里晃荡。老人多,小孩少,偶尔隔壁大哥哥来看望老人,教我打弹珠,蹲在地上,一弹一进,赢了就咧嘴笑。有一回,表哥表姐都到齐了,爸爸难得带了相机,说: “走,上城隍山拍照去!”
城隍山,现在叫吴山,十二生肖石像还在。我们兄弟姐妹一人找一个石兽,或坐或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一卷彩色胶卷要好几块钱,拍完心疼得直咂嘴。可那张照片,一直压在我家的五斗橱玻璃底下,黄了,卷了,也还留着。读大学时,有了扫描仪,于是把照片扫进了电脑里,继续保存着。
墙门里还有人做葱包桧儿。每天下午,油锅一响,香气顺着过道飘进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我馋得不行,可不敢多去,人家是做生意的,不能老去拿。后来那户人家搬走了,那股油香,就再没闻到过那么地道的。
如今,绿皮火车早没了,151路也换成了空调公交,鼓楼一带的老墙门,拆的拆,改的改,剩下的,也都装了防盗门,刷了新漆;里面住的人,老去的老去,搬走的搬走。可我每次路过,还是忍不住停下,看一眼那扇小门。
有时候想,杭州对爸爸来说,是回不去的故乡;对我,却是从小就向往的地方。他插队在外,心里总惦着这堵墙门,这方天井。他不多话,可每次拍照,都拍得特别认真,像是要把杭州,一寸一寸,装进胶卷里,带回去。
摄/北辰
现在,我带着孩子,一家人住在杭州,周末,带着小丫头四处逛逛。
我轻声说:“囡囡,看,那是以前的老家。”
她踮起脚尖,朝里面望了望。
木门虚掩,光影斜切。老墙门不说话,却把日子都刻在了砖缝里。
那条黑黢黢的过道、那方小小的天井、那口冰凉的石槽,那句悠长的乡音:“回杭州嘞”——
那是家的呼唤。
那是倒映在童年眼里的光。
在杭城
鼓楼宛如一位
沉默却威严的老人
默默见证着时代变迁
你有打卡过
杭州鼓楼一带吗?
提起童年
你最难忘的画面又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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